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紧接着,目眦欲裂地低头,落在自己面前才刚喝了一口、但是只剩下半杯水的茶杯上。
今天为了跨年,胡珂尔特地美美地化妆打扮了一番,因此现下淡淡黏腻的口红印就这么扎眼亲昵地贴在杯口,让她呼吸几乎都停滞。
几乎是心跳悬停地往右边看过去,发觉杜骏年面前的确是空无一物,而余光瞥见,自己面前有两杯茶。
下意识侧过眸,又蓦地与他对上了视线。
男人戴着一副细丝金属框眼镜,此刻漫不经心地眄过来,透过镜片的眸光略显幽微,又仿佛含着几分不太明朗的意味。
救命,救命。
胡珂尔心底霎时如狂风海啸,几乎稳不住表情:“我——”
杜骏年稍稍垂眸:“嗯?”
胡珂尔甚至都没来得及眨眼,只觉得那道嗓音低沉得要把她溺毙。
对面两双眼睛在这时都看过来,她感觉脸颊都在发烫,慌乱着想把靠右的那杯茶推回去给他:“你、你的水。”
结果一个起猛,半杯温水都倒下去,哗啦啦全撒在杜骏年的大腿上。
“……”
西裤布料倏忽变成更沉的黑色,与此相比更深的是他倏忽压下来的黑眸。眼看着水渍顷刻蔓延了一片,胡珂尔眼睛都快盯直,温度从颊侧到耳朵蹭地烧起来,霎时一片绯红:“对不起,我,我真的不是故意——”
“没关系。”
杜骏年顿了片晌,格外镇静的嗓音让胡珂尔觉得不如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算了:“我已经习惯了。”
“……”
-
幸亏他的司机就在附近,车上有干净的备用衣服,方便更换。
杜骏年离开之后,胡珂尔心态爆炸,埋着脑袋缩在原地,一直双眼无神、机械性地重复吃面前那盘青椒炒鸡蛋。桌上的三个人眼观鼻鼻观心,谁也没有开口说话。
十分钟后,男人重新入座,气氛中那种不可言说的微妙仍久久不散。
一顿晚饭吃得暗潮汹涌,幸亏京大跨年晚会开始得早,宁岁看胡珂尔实在绝望得如坐针毡,于是以赶时间为理由,提前让人解放了。
一路上胡珂尔尴尬到爆炸,无论其余两人说什么,都宁死不屈、坚决闭口不谈此事。
多亏林舒宇和张余戈帮他们占了位置,在晚会即将开始的前一秒钟,三人正好压着点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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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是些老生常谈的节目,但是因为人多所以很热闹,差不多看到中间半截,宁岁悄悄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,八点出头了,还想再去看一眼清大跨年,就压着气声跟胡珂尔他们交代了句:“我和谢屹忱可能要先离开哦。”
胡珂尔貌似还在神游,罕见地没有打趣她:“哦?哦,好啊好啊。”
宁岁幽幽地看了她一眼,随她去了。
和谢屹忱手牵着手从百年讲堂里出来的时候,感觉空气都有种新鲜舒畅的自由,冬夜空气疏冷,说话都冒着白气,宁岁穿着一个粉色的小袄子,整个人裹得很严实。
两个人悠悠在路灯下走,她仍旧新奇地走马路牙子,就这么晃晃悠悠来到了清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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